阿国(化名):男、四十岁。十多年前,和女友阿玲一起组建了幸福的小家庭,但却因吸毒深深地伤害了阿玲。而阿玲因为爱而忍辱负重一次又一次给了阿国重生的机会,在历经坎坷后最终收获了圆满。
我是好公民
“有时候,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以前那些年,那被毒品牵着鼻子走的浑浑噩噩的十多年,如果不悬崖勒马,等待我的将是什么?恐怕连呼吸的感觉都和现在的平静格格不入,其实想想也挺后怕的。”阿国深吸一口气,沉默了片刻,“那时的我,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魂不在身上的人,整天只知道‘溜冰’、找乐子,没钱了总有千百个理由伸手问老婆要,谎话连篇,黑白颠倒,根本不计后果,毫不顾及家人的感受,哎呀,说起来我真的很讨厌那时的我。”阿国无奈地自嘲,“好在都过去了。”
“是的,在你的努力下,那些糟糕的生活都远去了,你确实挺不容易的。”社工说,“能告诉我,如何评价现在的你吗?”
阿国笑了笑,略显腼腆地说,“我想应该是个有尊严、有担当、能自律的好公民吧,我会努力奋斗,定会好好回报家人。”他眼里流露出的满是爱与自信。
“嗯,为你点个赞,说得太好了,”社工回应道,“那对于不堪回首的‘那些年’,你最大的感慨是什么?”
“我从心底感谢我妻子对我的不离不弃,是她让我拥有了改变的力量,拥有了美好的生活。”阿国略显激动,真诚地说,“我的经历挺坎坷的,23岁那年,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——阿玲……”他打开了话匣子,思绪回到了十七年前。
初遇爱情
阿玲是一家服装厂的女工,很勤奋努力的一个人,当年的她长相甜美,为人和善。一次朋友聚会上,认识了阿国,出于礼貌她和阿国简单地互相沟通。
当时的阿国没有工作,偶尔帮朋友做做小生意,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在社会上瞎混。阿国对阿玲非常有好感,聚会过后,他也盘算,自己一无所有,如何打动对方呢,思来想去觉得努力进取是唯一出路,否则配不上阿玲。
于是,他拜师学机修,又托朋友帮忙进了一家工厂做机修工,这一转眼就是半年的时间,期间他不间断地和阿玲联系,让对方了解自己的努力过程。
有了稳定的工作后,他开始正式追求阿玲,阿玲见证了阿国的努力,也觉得他确实是个上进的青年,加上阿国的疯狂追求,不久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,一年后,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,阿国努力工作,也很照顾家庭,生活虽不富裕,但很温馨。
路经坎坷
结婚两年后,阿国因工厂效益不好而下岗,此时,他们已有了个非常可爱的儿子,生活的负担无疑比二人世界要重。阿玲也比以前忙了好多,白天工作,晚上带孩子,阿国的父母和他们住一起,也尽力帮助和补贴他们,阿国的生活还是挺轻松的。
工作一时间可不好找,阿国在家里也待不住,又混到了原来的圈子,而他不知道几年过去了,那个圈子里的人在改变。
一个下午,圈子里的阿林(化名)打电话给他,“阿国,下午没事一起‘开会’。”“啥,开会?”阿国被说得云里雾里的,“来呀,保证你开心,反正你在家也没事。”在阿林的催促下,阿国好奇地去了约定地点。
阿国去了才知道,原来“开会”是他们的行话,在大家的怂恿下,他第一次尝试了冰毒,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,倒是觉得很时髦,很潮流,也有点神秘感,当时外面玩的人不多,吸食冰毒后,大家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感觉自己特别能说会道。但几次过后,他就变本加厉了,开始和其他几个圈子里的人一样,找女人鬼混,所谓的“散冰”。
被毒品牵制的生活
纸是包不住火的,很快阿国被警方查获并处于行政拘留5天,出所后,阿玲并没有责怪他而是告诉他:人难免都会有错,为了家庭和孩子,好好改过好好过日子吧。阿国没想到阿玲这么轻易原谅他了,可他不知道,阿玲背地里流了多少泪。
刚回来的几天,阿国勉强待在家里不出去,他也知道再次查获就是两年的强制隔离戒毒。可心瘾一来,他再也管不住自己,又回到了圈子里,这回可好,更加变本加厉了。他开始夜不归宿。若是回去只有一个原因,各种借口问阿玲要钱,不给就吵,家里的茶杯、餐具、甚至电视机、他都摔了个遍。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越来越暴躁,简直像发了疯,得寸进尺,不管老母亲在一旁哭泣,老父亲总是蜷缩在门口拼命抽烟叹息,也不听妻子的任何劝告。阿玲走投无路,只能用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来换取家庭的安宁,本不富裕的家就这么让阿国挥霍,她的内心几近崩溃,很快就欠了很多外债。她努力想唤回阿国的心,从苦口婆心到互相争执,一次次地循环往复,可是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劳。
患难见真情
三个月后,阿国在一家小旅馆被查获,此时的他犹如遭遇晴天霹雳,忽然惊醒,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妻离子散、父母伤心欲绝的画面,他整个人瘫倒在地,15日拘留后,他被送到强制隔离戒毒所。
“那时,我想死的心都有,感觉自己这辈子完蛋了。”阿国说,“可是,我万万没想到在进入戒毒所的半个月后,妻子来信了,里面还有她和儿子的照片,我流着泪反反复复读着信,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,妻子没有一句责备,只是告诉他毒品害人一定戒掉并等他回家。”
阿国带着感恩和愧疚回信给妻子,表明了自己戒毒的决心,被查获至今虽只有一个月,但他仿佛经历了暗无天日的一个世纪,而妻子的一封信终于让他又看见了希望。
此后,阿玲除了每月的探望外,隔三差五地会给阿国写信,并寄去他和儿子的生活照,阿国也频频回信告诉阿玲自己的戒毒情况。两年里,高频率的鸿雁传书便是他们的生活模式。高高的围墙和冰冷的铁窗不但没有把他们分开,反而让两颗心靠得更近了。
“我很不幸接触了毒品,但我又是幸运的,我感受到了妻子无私的爱,她就是我生活中的一束光,当然还有回归社会后,禁毒办和禁毒社工的关心。”阿国感慨地说。
不堪回首的‘那些年’终将一去不复返,希望阿国现在起的每一天都是值得回忆的。
青浦工作站白鹤社工点 余戈 供稿